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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7章 三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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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7章  三更。

CH187

當卡卡翻越看臺, 刷臉來到球場,就看到他想安慰的人,已經和諾亞交換了簡短的擁抱。

這兩人之間, 能有什麽私交呢?

他心中的疑問, 在穆裏尼奧那兒得到了解答。

準確地說, 是當他看到穆裏尼奧在諾亞之後,和舍甫琴科相擁時,才想起好友在切爾西的那段失意歲月。

而他的當事人朋友,顯然已經看淡雲煙,在和穆裏尼奧交換擁抱, 看到他時, 已經露出了微笑,接著就大步走向了他。

這種狀態,是從失意中走出了嗎?

卡卡想著, 就在他走近之後這樣問著。

“本來就勝算渺茫,我們已經盡力了,和自己比,踢得也算不錯。其實我們還是運氣差了點——英格蘭又遇到了適合它的主帥, 還將那些人都團結在了一起,我想這屆杯賽他們會走得很遠。”

這不是卡卡想聽的, 他看向舍甫琴科:“就這些嗎?”

他的目光, 讓舍甫琴科露出了今天最開心的一個笑容,雖然這個笑容在卡卡的目光中有著幾分難以言述的味道。

“當然不只是這些。”烏克蘭隊長笑著說,“今天是個大日子, 至少對我個人而言——Ricky, 我要退出國家隊了。”

卡卡:“……”

“我沒想到你會對此驚訝,但我36歲了。這是我最後一屆大賽——欸, 別這個表情嘛,別像是你輸了比賽。”

輸了比賽?

卡卡苦笑:“我當然沒有輸掉比賽,我明明只是旁觀者,甚至沒有和任何人打賭,但我好像已經失去你了——失去了我最好的鋒線搭檔。”

聽啊,多麽地委屈。

然而聽到這句話的舍甫琴科是如此滿足。

他將眼前比他高,比他壯,也比他年幼,讓他總是忍不住去照顧甚至是去寵愛的青年緊緊地抱在懷中。

“看,你什麽都沒失去。我還在你身邊,我還是會在綠茵場上,我只是失去了一層身份,一個隊長袖標,但這是必然的——記得嗎?我比你年長,我總要比你先經歷這些,所以我們要更珍惜當下,珍惜我們愈來愈少的綠茵時光。”

卡卡悶悶地點了點頭,這樣的道理,他怎麽會不懂呢?

“別這副表情……算了,你就是這樣的。看,你的朋友在安慰了我之後,也來安慰你了。”

這句話讓鴕鳥般耷拉著腦袋的卡卡擡起了頭,然後看到了在幾步外駐足的青年。

“……你在近距離圍觀嗎?”卡卡問。

諾亞糾正了他:“準確地說,是在近距離欣賞你們的友誼。”

卡卡瞪他,那不還是圍觀?

然而他充滿殺氣的目光,對青年沒有產生任何殺傷力,反而讓舍甫琴科笑了起來。

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麽變成的朋友,但在當下,他最好讓重拾稚氣的Ricky,回到他這個奇特的朋友身邊,而非他這個走向遲暮的老將。

他也大度地為青年送上了祝賀:“淘汰賽加油。雖然我不想說讓我們輸給冠軍這種話,但我們是東道主,我希望我們的球迷能看到更精彩的比賽。”

誰知就是這樣一句場面話,竟讓青年沈默了兩秒才說:“我想可能讓你失望了——畢竟我們和意大利的比賽,無論如何都稱不上精彩。”

舍甫琴科:“……”

卡卡:“……”

倒也不用如此誠實,也無需跟我們提前“洩題”。

舍甫琴科也只能對過於真誠的青年說:“那就讓我們見識一下最極致的防守——不對,你不會想在點球大戰中戰勝意大利吧?”

說到這裏,他看向青年的目光也不對了。

要知道自從96年歐洲杯點球大戰被淘汰後,英格蘭還沒贏過哪怕一次點球大戰。

哦,雖然這也有老羅布森的功勞,畢竟自從那老頭重新執掌國家隊後,英格蘭還從未踢到過點球大戰。

諾亞當然聽出了他的未盡之意,也看到了卡卡“不會吧,不會吧,你不會腦子進水吧”的表情。

他只是挑眉道:“好奇的話,看比賽就好。”

舍甫琴科只是笑了笑,他可沒有心情去看這場比賽,畢竟在今天,他們一度認為他們真的有機會進入淘汰賽……

舍甫琴科離開了,卡卡看了看場上撒歡的英格蘭球員,又看了看他們的主帥,“你不和他們在一起嗎?”

青年搖了搖頭,並給出了讓他心中閃過n個點點點的答案——

“我去會掃興。”

卡卡:→_→

卡卡:“你也知道你這張臉有時候很掃興?”

青年不徐不疾道:“而我,也認為他們很吵。”

卡卡:“……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是不是有阿斯伯格綜合征,以至於你有社交障礙,也享受孤獨。”

孰料聽到他這番話,青年只是看向他身後的方向,挑眉道:“你不是頭一個。”

不是頭一個?那頭一個是誰?

卡卡這樣想著,就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時,得到了答案。

那是正在和主裁判相談甚歡,一起合照的弗爵爺。

“……爵爺曾認為你罹患阿斯伯格綜合征?”

“他可說不出這麽長的單詞,但他的確認為我身患孤獨癥,那段時間沒少讓心理醫生評估我的各種行為。”

那麽,答案呢?

卡卡想,但他只是轉移了話題:“聽說你們上次沒放假?這次呢?要讓球員們身心放松,享受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光嗎?”

青年點了點頭。

卡卡了然地笑了,他這麽問,當然是因為——

“那你給球員放假,是因為他們配得上假期呢,還是因為你想念和父母相處的時光呢?”

這句話,讓他收獲了青年不認同的目光*1。

卡卡不為所動,繼續道:“全世界的球迷都知道,他們在享受二人世界。而球迷們也知道,你最愛爸爸媽媽,愛到恨不能永遠不離開他們的巢穴,愛到要帶著他們一起享受馬德裏的陽光。”

“……的確。”

卡卡震驚,諾亞居然承認了?

這個離不開父母,也永遠不會想離開他們的青年,居然真的承認了?

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,青年挑眉道:“我愛他們,這是事實。我在馬德裏買了一套房子,想讓他們享受伊比利亞半島的陽光,這也是事實。我也承認,我今晚就會和他們一起共進晚餐。”

卡卡:“……你可真能豁得出去。”

諾亞輕哼道:“沒什麽不能承認的。那麽,輪到你了。”

“我?”

“對,你。”

卡卡眨了眨眼睛,不解道:“輪到我坦白什麽?羨慕你們有歐洲杯,還是其他的什麽?”

“你這個夏天,一直漂泊在歐洲,是為了什麽?總不能是為了一直當我母親的專屬解說員吧?雖然我對此十分感激,但我不認為這是你現在還留在歐洲的原因。”

畢竟最多再過一周,眼前的家夥,就要回巴爾德巴貝斯體育城開始新賽季訓練了。

如此犀利的問題,直接把卡卡幹沈默了。

他不是第一個懷疑青年身患阿斯伯格綜合征的人,然而青年是第一個質問他為何沒有和家人一起度假的人。

這讓卡卡沈默兩秒,才緩緩說:“怎麽說呢,你沒有結過婚,好像也沒談過戀愛,應該不會懂什麽叫夫妻矛盾。”

“的確不懂。”諾亞坦誠,“但我明白如何愛一個人,也明白誰愛著我。所以如果用情緒和理智都解決不了問題,就試試直覺吧。”

卡卡:“……你居然能說出這種話?”

這還是那個戀愛無能的諾亞嗎?

諾亞:“……”

算了,他就不該理他。

卡卡看著他決然而去,不禁笑了笑,怎麽說呢,逗逗這家夥,真的很——

“逗他很有趣,對吧?”

卡卡笑著轉身,附和道:“對,很有趣。”

穆裏尼奧又問:“那他有沒有逗你?我是說,他剛剛說了什麽,讓你看上去十分驚訝?”

這個問題,讓卡卡眨了眨眼睛,然後往他們身後的方向看了看。

穆裏尼奧回頭,就看到那個紅鼻子老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和妻子重聚,此刻正滔滔不絕地對妻子說著什麽。

嘁!懼內的家夥!

卡卡看到他的表情,適時笑道:“諾亞想媽媽了。他會給球員放假。”

穆裏尼奧:“……真不甘心啊。”

“啊?”

“我是說,我們居然輸給了這種還沒斷奶的小子……”

“若澤……”

“好啦好啦,我會閉嘴。”

穆裏尼奧說著,就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,接著就向球員通道走去。

“要離開嗎?”卡卡問。

“嗯哼。”穆裏尼奧回身說,“我明天早晨7點15分還要出現在卡靈頓。”

7點15分?

這個數字讓卡卡笑了出來,口中勸著:“但如果我是你的話,我絕對不會在這個時間離開。我是說,我寧可搭乘明天的飛機。”

“……Why?”

“為了不被曼城球迷騷擾,曼聯球迷請求合照,以及可能連夜趕回曼徹斯特的《曼徹斯特晚報》記者抓住專訪。”

穆裏尼奧:“……”

他居然忘了!

他要改簽!他要改簽!!!

這是一個特殊的夜晚。

在英格蘭3比1大勝烏克蘭,小組頭名晉級後,英格蘭球員得到了假期,可以和家人團聚,弗爵爺夫婦迎來了愛子,唯有穆裏尼奧迎來了尷尬——

那個,老子今晚要住哪裏?

英足總的工作人員呢?快給我搞個房間!

最終為他解決問題的,還是卡卡。

哦,這並不是說巴西人大發善心收留了他,事實上這家夥也會在今晚離開頓涅茨克,他只是為他指明了方向。

“看,那是加裏·內維爾,英格蘭的領隊。你有問題找領隊,很正常對吧?”

說得對,說得無比正確!

穆裏尼奧雄赳赳氣昂昂找到了內文豪,成功地搞到了一張房卡,而且是套房的那種。

他理所當然地拎包入住,這也導致他在時隔半小時後,發出了一聲尖叫——

“啊啊啊啊!你是怎麽回事!你怎麽在這裏!”

弗爵爺嫌棄地看著這只裸鳥,也大為不解:“難道你在酒店或者家裏的時候,一直是遛鳥俠?順便回答你的問題——這是我的房間!我當然會在這裏!”

此時的光屁股出來的葡萄牙人已經躲回了浴室,隔著一層門板咬牙切齒道:“所以該死的加裏·內維爾就是把你的房卡給了我?”

弗爵爺道:“顯然就是那個蠢貨把我的房卡給了你!”

接下來的幾分鐘,他們都在痛罵同一個蠢貨。

這番痛罵顯然對於穆裏尼奧重新走出浴室門起到了積極作用,然而在他走出浴室後,就聽到那老頭哈哈大笑,並嘲諷他為“你當然是最特別的那個,因為你是最光屁股的那個。”

葡萄牙人恨得咬牙切齒,不過最終還是想辦法封了老頭的口。

代價呢?

這顯然不能告訴你們呀。

不過穆裏尼奧也搞清楚了老頭回來的原因——

“老子本來就是助教,住這裏不是理所當然?更重要的是,之前那個小混蛋給我布置的任務已經完成了,老子當然要回來繼續履行工作,不然呢?只拿支票不幹活兒嗎?”

嗯,聽上去有理有據,但穆裏尼奧是何許人也?

“所以說,你之前還是給你兒子當球探去了對吧?你有沒有寫什麽球探報告?”

“寫個屁!”

弗爵爺怒斥,他怎麽可能寫那玩意兒!

“那我敢問,明天你述職的時候,又要如何報告呢?又或者說,當他們詢問你的看法,你說還是不說呢?”

嘿,老頭,你還是要走上賊船,和英格蘭同舟共濟了啊。

穆裏尼奧壞笑著,孰料紅鼻子老頭直接瞪了過來。

“你真以為他需要我幫忙做這些?得了吧,他只是怕我無聊,更怕凱茜寂寞。”

“……老頭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四處炫耀的樣子,像極了世界上最醜陋的禿尾巴的孔雀!”

爵爺會怕這個?

“羨慕我這個年紀還有這樣的發量就直說。不過你也不用太羨慕,畢竟我是蘇格蘭人。”

穆裏尼奧:“→_→哦,我記得博比去世之前的頭發比你茂密許多。”

爵爺:“……”

他恨博比·羅布森!

他恨這個讓他縱使生氣,也無處發火一生之敵!

光屁股俠只呆了一晚上,就在晨曦中抵達機場,飛往曼徹斯特。

爵爺呢?

他在早晨6點準時醒來,收拾妥當後,在空空蕩蕩的餐廳裏見到了早起的妻子,和不知道何時起床的兒子。

他們一起享用了早餐,緊接著爵爺就和妻子一起飛往了馬德裏。

原因?

當然是因為今天教練組放假,那麽身為教練組一員的他,是不是也應該有屬於他的假期呢?

既然有假期,他又怎麽會把時間浪費在無趣的酒店裏?他這輩子住酒店的日子還不夠多嗎?

比起在英格蘭下榻的酒店呆著,他更傾向陪妻子去馬德裏,去看那座已經過戶到他兒子名下,鬧中取靜的陽光豪宅。

當穆裏尼奧結束了上午的工作,刷了刷手機,就發現這個紅鼻子老頭又雙叒叕霸屏了。

但這次他顯然不是主角,真正的主角兒,是那套位於馬德裏北部拉莫拉·萊哈的拉莫拉·萊哈豪華住宅區。

穆裏尼奧在馬德裏呆了幾年,當然知道那個富人區,所以他很清楚諾亞選擇拉莫拉·萊哈,而不是和C羅、卡卡他們比鄰而居的原因——

拉莫拉·萊哈距離市中心僅10公裏,距離阿道夫·蘇亞雷斯機場10分鐘車程,這顯然是為了方便那個紅鼻子老頭在馬德裏和倫敦,甚至是曼徹斯特之間往返。

而那邊的豪宅,通常面積較大,按照狗仔的爆料,諾亞選擇的這棟豪宅綠樹成蔭,私密性和安全性極佳,更重要的是,前房主不但修建了馬房,還修築了一條環形馬道!

至於什麽花園啊、游泳池啊、網球場都是標配,因為地勢較高,甚至可以俯瞰馬德裏的城市景觀,也能讓這些渴望陽光的英國人盡情享受馬德裏的日落美景。

穆裏尼奧想到自己奮鬥多年在馬德裏買的房,也不禁羨慕起了老頭的好命。

他這輩子,大概是住不進兒子為他買的豪宅裏了。

可這老頭呢?

他還不知足,還要對房子進行升級改造,不但要升級安保,還要爆改後院,加個足球場什麽的。

穆裏尼奧看到這裏,實在是不噴不快,馬上摸出手機,一通電話打了過去。

電話很快被接通,那邊的老頭像是對他的來意了然於胸,直接問道:“若澤,你打電話過來,是祝賀我要住進心儀的房子呢,還是嫉妒我呢?”

穆裏尼奧勃然大怒:“我嫉妒?我會嫉妒你?”

老頭悠悠然:“不嫉妒嗎?你確定不嫉妒?”

穆裏尼奧恨恨道:“我可以自己買!”

雖然他壓根就沒有在曼徹斯特買房子的想法,但現在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買一棟!

“哦。那你要給自己買私人飛機嗎?能跨洋的那種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哦,雖然我回曼徹斯特,只要飛越一條小小的海峽就可以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若澤?你怎麽不說話?”

“……老頭,收斂一下,低調做人,不然你一定會被運氣反噬的!”

“哈哈哈哈!”

弗爵爺笑得得意,笑得酣暢,更笑得舒爽——

嘿,小子,這時候怎麽不把博比擡出來了?

就算那老頭還活著,我兒子也不可能給他買飛機,買豪宅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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